文/图 本报记者 陈金路
“金戈铁马，气吞万里如虎”。自古大将征战沙场，离不开宝马良驹。宝马良驹何处寻，善价而沽有马市。《木兰辞》中的“东市买骏马”和《隋唐演义》中的“秦琼卖马”情节，均对马市有所描述。
临清的马市街，如今尽管没了“人欢马叫”的景象，但车水马龙的情景每天都在上演。马市街曾设天下大粮仓，也曾两遭火患，但容颜不改。上世纪不但银号遍地，而且酒茶铺子里香味悠长。
马市街形成于元末明初
1月16日，临清中洲古城的马市街交叉路口，人来人往，车水马龙。“马市街形成于元末明初，以马市口为中心，向西、南、北三个方向延伸，分别为马市西街、马市南街、马市北街。”临清民间文化专家刘英顺说，之前，马市口向东仅是一个小夹道，后来路拓宽了，现在的马市口反倒成了十字路口。
马市西街的街景
从马市街向西望，能看到卫运河大堤，与纺绩巷、大义街、冠戴巷、狮子街、河衙厅街相通；向北看，不但能目睹锅市街的身影，还能发现它与常家胡同、碾子巷、御史巷牵手的画面；向南与会通街、汪家胡同、火神庙胡同、察院街相连，老街巷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历史上的临清，由于会通河的开凿，大运河的贯通，使它跃升为大运河南北贸易的大码头。历史上，北方盛产马匹，但生活日用品匮乏；中原地区不产良马，但生活日用品丰盈。尽管当时马匹作为军需物资禁止交易，但各地的商人仍选择在大运河上的清源（临清）大码头私下交易。因此，大量北方的良马在临清进行交易，运至南方及中原各地，服务于军队、地方武装以及民用。随着马市的兴盛，马市也由丁字形拓展成为街巷，后来，人们习惯地把马市称为“马市街”。
清乾隆年间《临清州志》卷十一“市场”章节记载：“马市，昔年凡买卖马者，聚此，今则惟银钱、皮货、帽靴、海味、果品、杂货等铺杂居之。”
马市街曾设天下大粮仓
马市北街北首路西是武训小学。“临清武训小学附近这块地方是水次兑军仓的遗址所在地。水次兑军仓是临清最早的一座粮仓。”刘英顺说。在明朝宣德至永乐年间，临清粮仓达到鼎盛，时称“天下第一仓”。
马市北街的街景
历代执政者都很重视在政治军事要地和交通发达地区修建粮仓。靖难之役后，明成祖朱棣迁都北京，京师六军供给仰仗江南，因路程远货物多，搬运困难，遂沿运河自南向北设淮安、徐州、临清、德州、天津五大水次仓。临清水次仓南接淮徐之漕，北供燕赵军需。当时包括临清仓、广积仓和常盈仓。明朝中后期，征粮实行变通的办法，距临清较远的粮户，为避免运送之劳，多带银两到临清市场购买官军代运的漕粮，就近交粮入仓，所以，这里的粮仓后改为水次兑军仓。“水次”，就是水边的意思，“兑军”是兑购官军代运漕粮的意思。临清水次兑军仓对于明清时期储纳、保障国家供应发挥了生命线的作用。
再往北，马市街与锅市街牵手。刘英顺说，临清有个歇后语是“锅市马市，不是一回事儿”，意思是说，尽管马市街与锅市街南北相连，但不是一个市场，也不是一回事儿。现在的临清人说“不是一回事儿”时，往往用“锅市马市”来替代，别人一听就知道不是一回事儿。
沿着马市南街走，老街巷原有的风貌扑面而来，街巷只有4米宽，两侧还不规则。“马市北街、西街都拓宽了，只有南街还保留着原来的风貌。”刘英顺指着街上的一些老铺子说，上面是门额，下面是门板，现在，马市南街大部分为大青砖的清代建筑。
清乾隆年间，王伦率领的农民起义军与清军在临清中洲古城区展开激战，后清军展开火攻，马市街、大寺街、钞部街等老街巷大部分被大火焚烧。之后，乾隆皇帝拨白银，抚恤灾民修房造屋。清光绪十三年（1887年）四月，时值庙会，马市街又发生火灾。历时一昼夜，烧毁店铺60余家。
刘英顺介绍马市南街的老铺子
站在马市口，西北角的乐玥烟酒副食部和北面的牛羊肉门市部，是上世纪50年代的，这些镌刻着时代烙印的门店，在静静地目睹着马市街的变迁。
银号遍地酒楼茶肆飘香
时异事殊，曾是骏马嘶鸣处和天下粮仓地的马市街，民国时期则变成了金融一条街。“马市街仅银号就有数十家，小规模的‘钱桌子’、‘板店’不计其数。”刘英顺说，现在，武训小学门口就是当时徐家际元银号所处的地方。当时，马市街上有徐家的际元银号、彭家的丰予银号、李家的同兴隆银号、魏家的庆祥银号、福泰银号、乔家的瑞记银号等。
说到“钱桌子”，刘英顺解释说，“钱桌子”是货币兑换业务的一种原始形式，一张桌子，一个钱柜，路边摆摊，就开张营业。在过去的临清商业街区和集市上，有很多“钱桌子”。“钱桌子”以兑换银钱为主营业务，零钱换成整钱，整钱换成零钱，从中赚取兑换差作为利润。比如说，一块银元应该换100枚铜子，如果要在“钱桌子”兑换，只给你98枚，兑换率随行就市，经常变动。有时，买卖双方都没有零钱的情况下，为了交易成功，不得不到“钱桌子”去兑换。
1915年，在马市街成立的福泰银号，拥有资金6000元（银元），1936年前后成为临清最大的银号。城里各大商号都到福泰银号存款，平均每天收2000—3000块大洋。存款不计息，贷款计息，存款多的商铺贷款时优先。福泰银号除在临清放债外，同时还在天津、济南设有分号（兑换点）。商人们到天津、济南购货时都来该号办理汇票。兑现银元后，该号开汇票，然后拿汇票到天津、济南的兑换点兑换。该号从中收取汇费，汇费一般为总额的3.5‰。抗日战争爆发后，银号关闭。
清末民初，官钱局设在马市街北首路西。到了1933年，临清较大的银行有：中国银行、民生银行、平市官钱局。银号有：文兴裕、天吉、恒兴裕、亨利永、泰昌、福泰、德兴裕、德景泰、兴源、庆祥等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，马市街还出现了酒楼茶肆数十家，比较有名的是马家长乐园饭馆，俗称老黄忠饭庄的恩兴成饭庄等。位于马市街中段路西的陈家四美村饭馆，即后来的人民饭庄，因祖传锅贴技艺精湛、考究，被百姓誉为“四绝”之一。马市街的桂香春、芝兰斋、庆兰斋、同心成等点心铺也非常有名。马市街口的会川酒坊也闻名遐迩。
【编辑：顾杨洋】
